第(2/3)页 依兰不敢想象这个噩耗会让多少像妮可一样母亲愁白了头发。 嘴里残留的甜点味道变得又酸又苦。 她攥紧拳头,想要打破些什么。 但,这对拳头太稚嫩了,它们什么也打不破。 依旧……只能忍耐。 依兰僵硬地继续往前走,整个大厅中的贵族青年们都在炫耀自己家里的财富或是权势,嘤嘤嗡嗡一片,令她愤怒作呕。 “妈妈她越来越小气了,每个月只许我买十五条裙子!天哪,一想到同样的衣服我得穿两次,我的心脏就揪着疼!” “可不是吗?我爸为了不让我天天去歌剧院,居然把最著名的三支乐队和几个演员都雇到了庄园,噢,也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能省几个钱!” “噢,别那么难过了,如果你们哪天有兴趣离开首都,到我家那块包含了十三座大城的封地游玩的话,只要我一句话,全封地的裁缝、演奏家、大厨,都会无条件为你们服务的。” “封地平民更多、更乱,我讨厌那股穷酸气味!我家也有大片封地,但我从来不去。” 依兰愤怒地想:‘没有平民,谁供着你们这些蛆虫!就凭你们这糊满了铅粉的发白的身体?还是勒得比大腿都细的腰?如果没有平民的血泪,你们这些家伙一天都活不下去!’ 待客厅的大门缓缓打开。 阿尔萨斯终于回来了。 他进入待客厅,顿时万众瞩目。 他行止得体,尊贵又谦和,一双金眸环视一圈,找到了眼眶微红,一脸愤懑的依兰。 他走向她,唇角勾起了几乎看不出来的得逞笑容。 依兰也看着他。 她一眼就看出来,阿尔萨斯很满意她此刻的愤怒。 只不过,他好像误会了。 她并不是因为受到了贵族们的欺侮羞辱才变成这样的。 “依兰!”他的语气比进入古堡的时候亲昵了一百倍,“发生了什么事?谁欺负你了!” 他匆匆走到她的身边,伸出手来想要揽住她小小的肩膀。 依兰冷静地退开。 手掌落空,阿尔萨斯并不尴尬,他板起了脸,冷厉地望向周围的贵族男女。 “说,是谁得罪了我最珍贵的客人?你们胆敢趁我不在时欺侮她?” 贵族们面面相觑,真不觉得有谁得罪了这个黑发女孩。就在几分钟之前,她还像只仓鼠一样捧着水晶碟吃个不停,谁都没发现她受到了什么欺负。 “依兰,你不要怕,只管告诉我是谁惹你生气,我一定重重责罚!” 阿尔萨斯看起来又焦急又痛心。 依兰垂下了眼睛:“没有,我没事,殿下。” “傻瓜,你就任人欺负吗?你可是我千辛万苦夺来的女伴,我怎么能容忍你受到一丝委屈!” “不,真的没有人欺负我。” 四周传来了贵族男女们低低的窃语。 “是啊,她不是好好的吗?”“殿下怎么回事?”“谁能欺负得了她啊!” 阿尔萨斯重重握住剑柄:“够了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!” 依兰忍不住抬起头,正儿八经地看了他一眼。 阿尔萨斯立刻垂下头,温柔地注视着她。 她相信,无论阿尔萨斯再怎么狡猾,也绝对看不出她眼睛里装的是什么东西。 那是民生! 真是可笑啊,王子和平民女孩的故事里,计算小情小爱的是王子,考虑家国大事的是平民女孩。 依兰轻轻地笑了笑,转开了视线。 幽黑的眸子里蕴着波光,细白的天鹅颈引人犯罪,阿尔萨斯的喉结滚了一圈,低沉地说:“走,我带你换一身礼服再回来。” 清脆干净的声音里添了一丝暗哑,熟悉男人的交际花们一听就知道,这个男人已经胸有成竹,即将把猎物玩弄于股掌。 依兰的声音清清朗朗:“殿下,我记得那天你是这样说的,我为王室捉出了巴里沙男爵那条大蛀虫,必须论功行赏。所以你为了置办了今天的庆功宴。” “不错,是这样的。”阿尔萨斯环视一圈,“看看依兰,再看看你们!你们可曾为王国做了什么?” 他毫不介意多给依兰撑几次腰,长几次脸。 他要修补她可怜的自尊,等到她换上他准备的礼服艳惊四座的时候,就是少女的芳心彻底沦陷的时候。 “可是别的蛀虫该怎么办呢?”依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。 “走,我带你到露台散散心,换了礼服回来,我保证,你一定是最亮眼的小星辰!”阿尔萨斯贴近依兰,声音低醇醉人。 “走吧。”依兰轻飘飘地点点头。 走到门口,她回过头,冲着满屋子一头雾水的蛀虫们微微地笑。 一片低低的嘀咕声中,她又听到了克鲁普那个很有辨识度的嗓音。 “阿尔萨斯殿下他,是不是饮了晨酒……他今天的状态好奇怪哦。” 这一通脾气发得真是有点没道理啊! 依兰被阿尔萨斯带着,在巨大的露台上转了一圈,嗅了满鼻子花香味,然后他把她带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门口。 他风度翩翩,体贴周到,令人如沐春风。 他躬身对她说话的样子,温柔妥帖到了极点,看起来无比亲昵。 不过打开房间门的时候,他一丁点要冒犯她的意思都没有,躬身行了个绅士礼,然后迈着大步离开,只留下一个潇洒端正的背影。 “你换礼服,我会在露台等你。” 呵,还没到吞下猎物的时候。 依兰目送阿尔萨斯走远,她走进房间,关上门,靠在门后,脸上滑过冰冷的泪水。 这种无力感,真是叫人郁闷又愤怒。 就像这个屋子一样,真黑啊。 ‘咦,这里怎么没开灯?’ 念头刚刚一转,忽然有一股非常浓郁的药味,混着名贵薰香的厚重气息,沉沉地向她正面扑来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