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清晨六点,陆辰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醒来。 他几乎一夜未眠,脑海里反复闪现着父亲照片上的标记、李卫国殉职报告里的钝器伤、银行劫匪手臂的纹身。这些碎片在黑暗中漂浮、碰撞,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图像。 他起身用冷水抹了把脸,打开电脑。幽灵键盘那边还没有消息,距离约定的二十四小时还剩十八个小时。 等待是最煎熬的。陆辰决定从另一条线入手。 他调出***的档案,找到云山县公安局的公开电话。早上七点半,他拨通了办公室的座机。 “云山县公安局,请问您找谁?”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声,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。 “您好,我是江城市局刑侦支队的陆辰。”陆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随意,“想找一下***,张副中队长,有个旧案子需要跟他核实点情况。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三秒。 “张队啊……他不在局里。”对方的声音变得有些谨慎。 “那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?或者方便给我他的手机号吗?我打他之前登记的号码,已经停机了。” “张队他……长期下乡驻点去了。”女警员的语速变快了,像是背诵提前准备好的说辞,“我们县里好几个村子在大山里头,没信号,联系不上。您有什么事儿,我可以转达,等他回来我让他给您回电。” “驻点?大概多久了?” “有……有小半年了吧。具体什么时候回来,这不好说,得看工作进度。” 陆辰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。小半年联系不上?在2025年?就算是最偏远的山村,也总有办法与外界联络。 “那他去的是哪个村?我这边事情比较急,或许可以想办法联系乡政府?” “这个……我也不太清楚,是局里统一安排的。”女警员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,“要不您留个电话,等张队回来,我一定第一时间转告。” “好,谢谢。”陆辰报了自己的手机号,挂断电话。 他盯着手机屏幕,又翻出云山县公安局的官网,找到政治处电话拨了过去。 这次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。 “***?哦,老张啊,他身体不太好,请了长期病假,在家休养呢。”对方的回答与刚才截然不同。 “病假?刚才办公室的同志说他下乡驻点去了。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即传来不自然的干笑:“啊对,是是是,驻点之前是请了病假,后来病好了就去驻点了。我这记性……您是哪位?找他什么事?” “江城市局,有个旧案需要核实。” “什么案子?要不您把材料发过来,我们这边帮您查查?” “需要当面跟他确认几个细节。”陆辰坚持道,“您能把他的家庭住址或者联系方式给我吗?我过去一趟也行。” “这个……不太方便透露民警个人信息。要不这样,您发个正式协查函过来,我们按规定走流程,您看行吗?” 话说到这个份上,陆辰知道问不出什么了。 挂掉电话,他靠在椅背上,盯着天花板。两个部门,两种说法。有人在遮掩什么。 ***不是“联系不上”,而是“不被允许联系”。 下午两点,幽灵键盘的加密消息终于跳了出来。 “**这条线,断了。” 陆辰的心一沉:“什么叫断了?” “字面意思。这个人就像从未存在过。” 屏幕上开始传输文件。陆辰点开,是一份详细的数字足迹追踪报告。 “**2013年3月辞职后,前四年还有正常的生活痕迹。”幽灵键盘的文字消息伴随着重点标注的图表,“他用信用卡在超市购物,在加油站加油,用身份证住过两次旅馆,还在几个论坛注册过账号,发过技术类的帖子。虽然频率很低,但轨迹清晰——他辞职后应该离开了江城,在周边几个省流动,像是……在躲什么人。” 陆辰快速浏览。2014年,**在邻省一个三线城市租了间公寓,预付了半年租金,但只住了两个月就搬走了。2015年,他的信用卡在距离江城八百公里的另一个省会城市有过消费记录。 “然后,2017年之后,痕迹开始变少。”幽灵键盘继续道,“信用卡停用,手机号注销。但他还在用网络——我在一些需要实名认证的网站后台数据里,找到了他2018年、2019年的零星注册信息,用的是一代身份证号码,照片也是很多年前的。他在刻意降低自己的数字存在感。” “2020年之后呢?” “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。”幽灵键盘发来一张时间轴图表,“2020年7月,**最后一次出现在网络上,是在一个技术论坛回复了一个关于数据加密的帖子。从那以后,所有记录——所有——全部消失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