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白丽雅浑身一震,瞬间鼻酸眼热…… 真的有人能体察那些不为人知的苦楚吗? 那个人就是眼前干瘦萎缩的苟张氏吗? 她凝神打量着苟张氏,呼吸都放缓了, 心里的期待,就像水里的葫芦,按不住地往上浮。 苟张氏把她拉进东屋,按在炕沿上。 “闺女儿,奶奶知道你苦。 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孙女, 奶奶会疼着你,护着你。 你天天烧火做饭,喂猪打狗,缝缝补补,是个会持家的。 你妈没正事儿,也不给你张罗张罗对象; 你心里着急吧?生气吧。 等你东哥凤姐办完喜事儿,奶奶一定给你踅摸一桩好亲。 到时候,你争点气,一口气生十个儿子,这一辈子就妥了! 听奶奶的话,你年纪太小,把着这么多钱,有伤福报, 你把钱给奶奶……” 白丽雅越听越不对劲儿, 心里的葫芦变秤砣,咚!就沉底了。 激起的怒气让她忍不住阴阳怪气, “奶奶对我真——好啊,还是奶奶活得明白。 您这心肠比庙里的观音土还养人, 等我真生了十个儿子,头一个就跟您姓,给您摔盆打幡养老送终。” 苟张氏心满意足地笑了。 心道, 小丫头片子最好收拾,看我三句话让她花了五百块。 白丽雅不想跟她周旋,换了副乖巧听话的模样, “奶奶,东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,他结婚是头等大事。 可这钱是我爸留给我们姐俩的,我还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打算。 你让我们商量一下。 如果妹妹不同意,我也好帮你劝劝她。” 苟张氏一看白丽雅如此乖顺懂事,喜得乐开了花。 心里得意, 五百块手拿把掐,全靠老太太我出马! 赵树芬站在路边,久久望着娘家人的背影,泪眼婆娑。 直到苟三利连拉带拽,把她带回屋,要她和大丫头再唠唠。 苟三利打的算盘,是帮东子结完婚,再帮凤儿找个工作。 赵树芬打的算盘,是继子结完婚,余钱都给娘家。 赵树芬把白丽雅叫进东屋。 东屋的土炕是爸爸亲手盘的, 炕的对面,立着一人多高的土黄色柜子。 柜子边沿刻着万字纹。打开柜门,会磨出吱吱扭扭的噪音。 那上面的岁寒三友玻璃贴花仍然栩栩如生。 低头,小指尖落进一个浅坑。 那年冬天,爸爸用大冰块雕成兔子,哄姐妹俩玩。 白丽雅非要搂着冰兔子睡, 玩脱了手,冰块在炕沿上咬出个浅浅的印子。 一切都是当年的模样,可爸爸却不在了。 他的房子换了主人。 如果穿越到爸爸牺牲之前该多好。 她会想尽一切办法,阻止洪水带走他。 爸爸在,豺狼就不会进门。 她会哄着妈妈,护着妹妹,一家人整整齐齐的…… 白丽雅凝视着亲妈赵树芬,心里的复杂难以言表。 这个女人给了她生命,也给了她数不尽的伤害…… 上一世临死前,妈妈刚闯过鬼门关,形容枯槁。 如今再见到她,腰身挺拔,满头乌黑的头发。 第(1/3)页